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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苑艺术馆之异人志(四)•噪音也是艺术

[2013-3-7 12:43:34]


 

上苑艺术馆之异人志(四)·噪音也是艺术

作者:杨道

    噪音也是音乐,也是艺术?不信,百度去!标签上都快有百年历史了,瞧瞧:1913年,未来派画家Luigi Russolo就发表了噪音艺术宣言。1916 年,流亡苏黎世的“达达主义”艺术家Hugo Ball朗诵了他的语音诗歌,演出过程中Tristan Tzara等人使用缝纫机为诗歌朗诵伴奏。缝纫机为诗歌伴奏?这世界越来越奇了,噪音怎么突然就登上了大雅之堂,成为音乐里的前沿艺术,而之前,这种“噪音”好像还被称为“地下摇滚”。

    果真不懂?我家小猪心急,对着我的惘然也茫然。

    其实,馆中往来者,有诸多先锋音乐家,噪音不过是先锋音乐的某个章节。譬如窦唯、譬如小猪那位佛缘深厚的朋友王凡,都是国内名气较大的能把噪音鼓捣出禅意和哲学思考的人。小猪说,这是中国新的音乐气候,即兴的表达,影像、建筑、表情,语言,都能成乐,都是音乐家们要弹唱的音符。其间机器运转、街头嘈杂、远山回声、风雨水火、鸟鸣水溅,甚至于人的怒骂悲嚎,只要是能听到的声音,便可成乐,便是最前卫的噪音艺术的元素。

    而我终于能对噪音音乐有些感知,得感谢新来的驻馆艺术家周日升。

    今年夏天,到北京时正逢北京气候史上少有的高温,馆里的艺术家天天就打了赤膊,光头的继续光头,长发者则把长发撸起,绕脑袋盘成圈,发尾处稀疏,打个结也容易,还夯实。

    一早和小猪到馆里图书室看看,遇今年新驻馆的几个艺术家,都热情,形色奇趣,迎面而立者为周日升,山西大同人,卷发,森然蓬草状,枝节横生,亏他的脸在里面住着!

    “礼记”里说,“大同”乃指古代政治之最高理想,“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且“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不过,从大同某个山村里出来的周日升却反其道而行之。周日升据称今年已过四十,仍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大抵自小亲近黄土高原的缘故,周日升面上有风霜,是黄沙大漠陶制的颜色,在黑的天里,他更像是一尊兵马俑。

    远远的,周日升就咧了嘴笑,算招呼。一口白牙,长相甚好。我说:这人看着面熟。小猪回答:正是的,都说他像达摩。

    周日升因此也就自觉与达摩有了渊源。也是的,周日升乃大同人,而大同古城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战国初年,大同已是赵国的重要军事要塞。从秦汉至魏晋南北朝,大同都曾为北方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的中心,且大同人自古善佛,无需其它凭证,云岗石窟里无数的佛像和壁画就能道出所有的渊薮。而达摩到中国时,一说为南朝宋末,总之,达摩之抵魏,游少林寺,在中国始传禅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周日升是有这种心性的,自小在荒僻山村长大,没电视没网络,少时岁月都是泥巴里打滚袖口上抹鼻涕,却喜欢了音乐,觉着自己无论如何是这曲调里的一个音符。再长大些,到了大同城里,租了房子,断断续续打些零工,养活自己是能够的,还有盈余练练嗓子,买把吉它,继续自己的音乐梦。

    周日升在大同城里一待就是十几年,看起来游手好闲,其实他在努力为自己的音乐梦想累积素材。他有时在出租屋里深居简出,闭门谢客,写歌,写曲子。有时得朋友牵线,到酒吧里闹上几天,就能有不少收入。手头阔绰起来的周日升藏不住,呼朋唤友,挥金如土。他喜欢烟、酒、小孩、花草,不过他至今没有亲近其中的一样。他有时终年流浪,贫无立锥,过年也不能回家。他曾在一部另一驻馆艺术家冯言拍摄的小电影里客串过,镜头里的背景是春节前,他想回家,给家中老去的父母打电话。父母的声音通过他的手机从银幕里传出来:“还没娶媳妇?你今年多大了?四十了!没娶媳妇你永远别回来!”

    没能回家过年的周日升继续游荡,四处为家。有一天,他就突然喜欢上了现在最时髦的噪音音乐。喜欢上噪音音乐的周日升得有更广阔的天地,北京各类人才聚集,自然是首选。

    到了京城的周日升当了驻馆艺术家,住的是王凡去年住过的工作室,也算与噪音艺术又结新缘。这工作室外的铁桥仍在,与我家也就依然隔百米的距离相望。

    饭后与小猪四处走走,过桥,桥下的向日葵已窜得老高,抵着周日升的门。

    小猪敲门。里面“噢噢噢”应了几声,门姗姗打开,周日升迅速返回屋子中间,立着,手交叉握在胸前,来回揉搓。

    立在屋子中央的周日升清瘦,许是屋内过于空旷,便显着他的身高被无限地拉长。黑的背心贴着前胸后背,白底蓝大花的布的长裤配着,蓬展展的一幅冷艳寓秋图。屋子的窗帘换了,从王凡住时的蓝灰换成了灰底子的粉的碎花,阴的冷的空气。一张铁架子床,紧靠东边的墙撑着,是日出的方向,再时尚的噪音音乐人,周日升到底是年过四十的中国人。其实这床不是周日升寝宿之地,床上零散搁置着几张裸的光碟,一把吉它,这就是周日升创作音乐的全部用具。床前是一片晶亮的海绵碎片拼成的地毯,赤橙黄绿青蓝紫,颜色都不缺。周日升说,这是他的寝榻,贴着地,踏实,饿着肚子睡觉,也不做恶梦。

    周日升说,这些是他的全部家当了,再往里看看,左右就都剩了墙壁,白的黑的墙灰,偶尔往下掉出一两块,也是图案。地上有几张纸,摊开看,是人物画,都像,像谁,想不起来,不过总归是觉着像了某个人。周日升究竟是搞艺术的,除了噪音,涂涂抹抹也是分内的事。

    虽说人生下来就是穷的,谁出娘胎时手里也没有握着两个钱。不过周日升是真穷,他自己说是“只有一条命”。他甚少愿意去面对糊口问题,且仅仅只是糊他自己的口。人说,他长年不在屋内开火做饭,逢用餐时,他独自一人到后山散步。他此时的散步自然不为减肥,是觅食。后山上总有些树能结些果子,能果腹。估计周日升也是脸皮欠厚心地欠薄,一心为了这噪音艺术的梦,这半生尽和穷挣扎了,毋论输赢,这身体是难有福的,能否在音乐上有些造诣,也渺茫。

    好在周日升非凡人,到底与达摩有着渊薮。他在怎样的环境里总有禅的善的心性,不需外加的装饰与铺陈,他的生活与音乐,不过是靠了他自身的成色,其中毫无藏掖。人穷原是易缩颈耸肩垂头的,而周日升从不,他总立得笔直,见了面,先笑,问好,倒是记不得他人的称谓。古时文人有酸的,譬如杨雄有逐贫之赋,韩愈亦有送穷文,但周日升究竟不从文,从的是噪音音乐,刺激,拆墙拍砖也是创作,不得清闲,也就少有嗟叹的功夫。摘野果,一箪食,一瓢饮,在荒山上,不改其乐,只是山上野果究竟少些卫生,若闹个食物中毒,命都难保。

    黄昏和小猪到后山采花,返家时,在山口迎面遇了周日升,他正往山里走,说是到山里练练嗓子,空旷,放得开,也不怕扰了他人。此时,山里黑了,天也黑着,阴的乌的云,山外的马路有灯,高高地在电线杆上晃着,不过这光是怎么也晃不进山里的。

    我扯了扯小猪的衣袖,想问问周日升怎么会黑天跑山里来,却发现小猪的脸也黑着了。

    前几天,听说一位有钱人知道关于周日升执着噪音艺术的事后,给了周日升一笔钱,多少不知道,总之于周日升而言都是巨款,周日升当时就哭了。自古男儿有泪不轻弹,且周日升半生腰板挺直,裴褒啸傲,而今鼻涕眼泪一把抓,哭声震四邻,实是为遇了知己,学的伯牙与子期,琴瑟相和,是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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