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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苑艺术馆之异人志(二)•要写诗 先饿体肤

[2013-3-7 12:18:58]


 

上苑艺术馆之异人志(二)·要写诗 先饿体肤

作者:杨道

    白木是上苑艺术馆的驻馆诗人,住在馆中的半地下室里,半地下室北面是燕山。

    白木在馆里一住三年,其间来过无数的画家、诗人、音乐人,都不及其有艺术家的模样:蓬草状的胡子,狮子狗似的乱糟糟的及肩的发,眉毛浓密,长势甚好,仿佛正需要修葺的灌木丛,亏它下面还住着一双眼睛!

    白木很穷,但他从不为此介意,因而也没想过要离开这个地下室去外面工作。自古以来,诗人都不富有,也能过得闲适自在,看陶潜久居深山,还有人寻来,半路以头巾为其漉酒。白木久居燕山脚下,馆中年年都有新人旧人往来,弈棋饮酒,投壶流觞,古代诗人大都风雅如此,白木作为后代诗下门生,自当附庸。

    白木生于湘楚交界处,那里自古出人杰,出灵地,也出怪事,总是大有意思。白木没怎么进过大学的门,不过好诗不是从大学校门里出来的,所以白木也欣欣然。他长年一白件底子蓝条纹的棉质衬衣,从年头穿到年尾,季节更替在他腿上,冬秋有灰的长裤,春夏有宽敞的大裤钗,怎么都能过。

    这两年,艺术馆通了网络,与外面世界接了轨,写诗的白木就如鱼得水。以诗会友,白木天天在网上与诗友唱和,聊上个三五天,就能成知己,邀到京城来,“看不看故宫,你定;想不想逛王府井,你说了算;想爬长城?下次吧,实在太远……”诗人白木的粉丝越来越多,从北京城里来,从天津来,来的都是年少的好诗的女孩儿。见了白木,都觉着像,就是那个想像中的诗人的模样。这一见不能算是误终身,白木究竟不是杨过,有如此神奇的武功和美貌。但来的女孩儿都会和白木恋上,三天五天的也是缘分。

    去年秋天,我有幸和我家小猪的朋友一起吃饭,其间见过白木两次,带着不同的个两女孩儿,皆称正在热恋的女友。两个女孩儿性情、装束反差很大,显见得白木在恋情上也是博采众长,大抵将来可作诗的灵感。

    今年夏天,诗人X君来看望小猪时,与X君相识多年的女诗人作东请客,邀了白木一起。白木带了一个与去年完全两样风格的女孩儿。女孩儿酒量很好,啤酒喝了一瓶再叫一瓶,笑得也豪爽,席间白木亲她,也不顾了旁人,大家也视若无睹,不觉新鲜,都九零后出生的人,计较什么?

    席后两天,馆里来了一个还在校学习的女大学生,南方人,虎头虎脑的,有理想,说是将来要当策展人。白木迅速觅得新目标,天天骑了自行车带这女大学生在山里转悠。想去镇上也行,不远,坐公交车几站路也就到了,公交车站就在馆前一二百米处。女大学生也玩得高兴,白天四处走走看看,熟悉风物人情,晚上馆里人众,下棋、上网都有人陪,也是乐事。

    女大学生住馆里展厅顶上的客房里。客房里夏天少有客来,不备纱窗。女大学生入住当晚,有飞蛾,在天花板的灯具旁嗡嗡飞舞。女大学生受了惊吓,着睡衣,趿拖鞋慌慌张张跑来图书室找敢于对抗飞蛾的勇士。当天白木没抢着先机,一直遗憾,后来几天里,他早早向女大学生表达抗飞蛾的志愿,大抵最终是获录用了,女大学生没再跌跌撞撞跑来找人抗飞蛾。

    白木颇具好莱坞明星的气质,蓬草状的胡子与乱窜的发其实顶重要。去年冬,馆里有人突然想起拍电影,拍馆里艺术家们的纯粹“艺术”生活。筛来选去,觉着白木最像男主角。白木左看右看,也自认是该片男一号的不二人选。   

    电影开拍了,大冷的天里,白木着薄薄单衣在后山上行走、奔跑,或者干脆摘几朵野花,横躺在水库边上的草丛里,说些关于爱情的台词,台词都酸,譬如“爱情到底是什么呢?就是我给她打一个电话,不接,再打;怎么才算爱一个人呢?就是我给她打一个电话,不接,再打,还不接,再打……” 而后,镜头里的白木继续横躺在水库边上,很惆怅地仰望着天空,眼神迷茫,这是导演塑造的诗人的形状。

    电影能上大银幕的机会为零,因而,男主角白木也就只能在新筑的那道铁门内继续当名人。不需嫌馆内尺寸窄小,到底也是名人。

    白木住在地下室里,少有开火做饭,据称后山上有野果,摘了洗洗就能果腹。果真如此,白木想从古代诗人之“风流”了。大抵他曾在浣花溪畔凭吊过工部草堂,学起杜陵野老的典衣易酒卜居茅茨状来。其实,写诗未必先饿体肤,劳筋骨,体肤完好,筋骨结实,诗体也自能坚实广博些。杜陵野老一生写出如此好诗,却在耒阳县大啖牛灸白酒而死,究其因,实在是体肤过饿,筋骨难撑一时之盛馔所致。

    我没读过白木的诗,据称其诗兴甚浓,一首长诗,拈断数根胡须即成,实是天赋异禀。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个愚钝的人,对于诗,始终不懂。都说写诗的人,得有慧根,能从“一颗沙里看出一个世界,一朵野花里看出一个天堂。”无论如何,我是不能从一颗沙里看出一个世界的,顶多能看到一片沙滩;而单凭一朵野花,我难于想像天堂的样子,会不会也像人间一样,有恩怨情仇,有抽刀断水的决绝?还是不懂?那是没有慧根,没有慧根,你就不能风雅,你就不能成为诗人。

我确实是不能成为诗人了,因为我甚至不知道“怨黄莺儿作对,怪粉蝶儿成双”应属哪个时节。据说,看花谢也心惊,听猫叫也难过,诗就会来了。可我却完全的反着,看花落时会难过,听猫叫反心惊,尤其半夜的猫叫,如同婴儿的哭声一般,让人听着,心里总觉着被绞了,刺痛。实在缺了这慧根了,怎么这思绪单就和诗人的反了?资质也愚鲁,想来已是不可药救。

    午后,在馆前的长廊里听白木谈诗。白木说写诗需要四处行走,需要流浪的心。我不懂,回家问小猪,小猪笑得零落,眼泪都笑了出来。其实,我知道小猪写诗,与白木完全不同,白木诗外,有许多附丽,包括蓬草的发,饿过的体肤,无数的女人的眼睛。而小猪写诗,不过像他平日里低着头行走那么自然。有时他的诗,很难产,如牡蛎肚里的珍珠,三年,五年,不知需要多久才能孕育成功,不过他总能耐得住性子,持续地写下去。

    今年七月,白木跟小猪说,他想办个个人作品的研讨会,让小猪帮他筹办、主持。小猪恰好有别的事,很忙,就荐了另一女诗人帮他。也不知白木的作品研讨会最终办成了没有,假期休满,我就回了海南,一晃,已是深秋。

    其实,入世渐深,就觉着诗人的难。诗不如画,不能在视觉上讨喜,自然就不能引起富人的喜欢并成为他们室内的装璜,如此诗就难能换钱;而诗也难堪比小说戏剧,小说戏剧是大众的,能博大众乐呵,就能博取生存的空间。而诗连篇幅都如此短小,怎么也喧闹不起来。如今越来越多的诗人,好像终于都应了前人谶语,渐渐地煎熬成“煮硬了的蛋”,散文从门口进来,诗从窗口出去了。

    白木依赖野果果腹而写诗,还能坚持多久,天知道。而其如此饿体肤写出来的诗,能否成为历史上的某个点,也很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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