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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丽安·主讲《我看现代性》

[2008-10-18 20:50:18]


 
刘丽安·主讲《我看现代性》
 
时      间:2008年10月
地      点:上苑艺术馆-图书馆
主 讲  人 :刘丽安
发言者简介:
肖开愚——诗人,其美术作品参加06、08两次广州双年展,参与艺术批评。
汪剑钊——诗人,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森  子——诗人,早年习画,参与艺术批评。
蓝  蓝——女诗人,参与艺术批评。
姜志平——上苑艺术馆07-08驻馆艺术家
庞智卿——上苑艺术馆07-08驻馆艺术家
姜  靖——上苑艺术馆07-08驻馆艺术家
参  会  者:
鲍成福程小蓓党保华丁仁荷付小明黄静远黄 黄璐莎姜 姜志平李 蕤李祥震栗 丽 刘高兴庞智卿宋智惠王 文 许章伟闫 、董长健、蒋  浩、蓝  蓝、刘丽朵、刘  云、丽  莎、马  腾、泉  子、秦晓宇、孙文波、孙  超、森  子、汪剑钊、王  凡、肖开愚、余旸、哑 石、阎  锋、张曙光、张伟栋、张穗扬、朱永良、朱学奎、张广辉张穗扬张晓童张志刚赵木头人周宇光朱立波邹时丰、……等(按姓氏拼音排序)
整      理:张振蕾
 
刘丽安:为了力求简洁而精彩,我准备了三个十分钟的话题,我讲到三十分钟一定要停下来进行座谈。
第一个话题是我要提出六个值得中国人反省和借用的参考点,我会以蜻蜓点水,非常轻快的提到六个国家,瑞典、丹麦、荷兰、德国、英国和美国。
第二个话题我要谈现代性跟前卫性,还有20世纪以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为分水岭的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加上现代性造成的危机意识,以及现代人吃不消现代性给折腾出来的十个大的疾病,这是一个简单的简报。
第三个话题就是过去一百年一直是科技挂帅,到了现在机器和物质文明闯下了大祸,人文主义的软实力的必须抬头,也就是说要消减硬势力,要软实力崛起,去处理人类的问题,软实力的主导指向就是左右脑都要均匀开发的才华,而我认为走在软实力前面的就是生活与艺术并进的艺术家。
 
    第一个话题,六个参考点:
第一个参考点我谈瑞典,我去过三次。我的丈夫高希均教授是个非常杰出的经济学家、教育家跟出版家,8年前他在美国教了30多年书,用中文写了30多本书,在全世界做了几千次演讲以后,到了台湾继续他终生传播进步观点的使命。多年来他在台北每个星期都和国际一流专家、学者、作家、大腕们交流,最近有一次特殊的场合,有一位问他台湾的贫民窟在哪里?他说,我想去看一下,多多了解。在他旁边有一位来自瑞典的贵宾说,如果你在瑞典问我这句话的话,我可以告诉你,瑞典从外面周边的环境是看不到贫民窟的。他说:对瑞典人来说凡是一个没有书香的家庭就是贫民窟,凡是没有阅读的家庭就是贫民窟。在我自己漫长的生活里,我除了读书以外,我还需要绘画和音乐。我去过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参观市政府的时候,那个地方是发明诺贝尔奖的地方,那时候我有一个八岁的女儿,我就说你去台上讲几句话吧,她就跑到台上讲了四个英文字“make peace not war”,就是“制造和平而不是战争”;
第二个参考点我说一下丹麦:1971年,37年以前,高教授被派到丹麦的首都哥本哈根教书,有一个学期我和儿子、女儿都跟着去住了半年。我们在哥本哈根住的那个时期非常不巧,丹麦的国王去世了,他没有儿子,只有女儿玛格丽特要担任丹麦的女皇,女皇就职的那一天,在皇家住的那个黄色大楼的小阳台的前面,聚了不超过一千人。聚在皇家大楼的小阳台上,我们一家四个人也去了,要看看历史性的场面。时间一到,首相就出来了,然后公主玛格丽特出现,念了个公告宣布丹麦的公主为丹麦的女皇。前后的仪式没有超过十分钟,我被那简朴的、亲切的、平民化的仪式感动的全身都虚脱了。结论是越先进,越有自信的国家,越不装门面,越不宣扬,越不形式化;
第三个参考点是荷兰的先进,荷兰这个国家我去过四次。我偏爱荷兰是有道理的,首先荷兰是我极喜欢的画家梵高的故乡,其次那里是郁金香花卉的主产区。荷兰的花卉市场拍卖是我经历过的最浪漫的拍卖。此外荷兰的填海扩地与水力风车都非常的迷人。而最令我佩服的荷兰大气派的先进有四点,第一:对同性恋,花街赚钱顺其自然地宽恕与尊重;第二:对安乐死或吸食大麻烟的赞同;第三:对艺术家的呵护有口皆碑,也就是说国家对落魄艺术家的支助,包括对他们吃和住的承担,国家还收藏艺术家卖不出去的作品,有专门的仓库存放大量的作品,好坏不拘;第四:荷兰的家庭,晚上把客厅的灯打开,把窗帘拉开,让过路的人来分享室内的安详与温暖;
第四个参考点我要谈一下在德国我碰到的一位年轻的德国人,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先拐一个弯,大约六年前我邀请三位中国诗人到美国去,这三位诗人今天都在坐,诗人肖开愚、张曙光、朱永良。记得我们四个人一起去访问的第一个城市就是旧金山,在旧金山我们去看了两个书店,一个是有名的“城市之光”书店,它是六十年代以艾伦·金斯伯格为首的“垮掉的一代”诗人、小说家留下的具有象征意义的书店,整个二楼全是诗歌。第二个书店是美国最大的连锁店叫“Barnes&Nobels Bookseller”,Barnes and Nobels是两个家族的名字,书店里边有咖啡座,也可以买到音乐的CD,和电影的DVD。诗人肖开愚介绍给我的,德国和苏格兰的大导演,所以我就买了他们的几部电影。就在那个时候,开愚对我提到,俄国人追求灵魂,德国人追求真理。当然,俄国有了不起的文学、宗教、建筑和舞蹈。德国人有精彩丰富的哲学。我追问开愚“中国人呢”?开愚回答:中国人追求解脱。这些比宇宙还要大的题目:灵魂、真理、解脱,我们不谈,这是我们三天三夜都谈不完的。对我这个基督徒来讲人间是没有答案,没有真理的,只有选择。因为我认为答案与真理对于我来说都是属于天外的设计。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以前就有很多东西,死了以后还是有很多东西。我们天生有一个自由的意志,然后我们对所有的东西最好是做一个选择,只有意志加上自由选择。
我现在要谈的德国的参考点,就是知错认错的年轻人不但有美德而且有希望。话说8年前我在德国圆满的结束了由旅德诗人萧开愚一手安排的“安高”诗歌奖颁奖晚会以后,匆忙地坐出租车赶到机场回美国。我坚决拒绝了开愚、多多和张枣送我,一个人5点多钟就到了柏林机场。我穿的很体面,貂皮大衣,高跟鞋和耳环,可是德国的空姐冷冰冰的,没有笑容,对人说话不四目相望,回答提问一字不多。她划了一个靠窗的位子5A给我。当我上了飞机坐下,几分钟后,来了一个金发英俊的德国小伙子,他看着我问:“你的座位是5A吗?”我回答“是的”,并再一次看了登机牌,的确是5A。这个年轻人说他的也是5A,但是他说没关系,他的位子一定是5B,在我的旁边。“好了,是他们弄错了”。他坐下以后,我实在不肯把开玩笑的机会放过。我对他讲,我没想到德国人能做错事,我以为德国人从来不会做错事。世界上有谁,在20世纪、21世纪看到的德国人不会联想到希特勒,我到处都碰到犹太人,他们说,我看到德国人就联想到希特勒。那么德国人怎么不会想到他们有意无意的优越感呢?所以这一天那位年轻德国人跟我讲的话我终身难忘,他说:“我就是德国人,我就知道我们德国人会做错事。”这句体现了公平的话,值得我横渡大西洋去听,我的机票值得票价,我的心情飘飘然,一路愉快的回到美国。
第五个参考点:英国。这个国家我去过8次。当然,大概在坐的每位都知道英国的文学和诗歌、戏剧的鼻祖莎士比亚,是多么的不可一世;各位也应该知道英国的海洋霸权,占领过多少的殖民地,因此有了“不列颠、日不落国”之称,过去印度日出的时候,英国日落,印度日落的时候,英国日出,当然是日不落帝国。但是20世纪印度独立了,在甘地的起义之下独立了。鸦片战争中国败给八国联军,把香港割让给英国,在1997年的时候回归了祖国。现在的英国不但不是日不落国,甚至还是日不出国。但英国是世界上有最优雅文化的国家,社会彬彬有礼,所以男士都是gentlemen,传统灿烂辉煌。英国坚持传统,变得有点僵化,没有弹性,跟不上现代的千变万化。不过英国的金融系统还是全世界领先的。
第六个参考点:我就用半分钟谈一下美国,我的祖国当然是中国,我身体里的血当然是中国人的血,但是我的文化背景又让我不能不承认是西方大于中国。我今年已经70岁了,我是21岁前在中国和台湾,其他的49岁在美国和全世界。美国很年轻,只有222岁,是全世界才华移民的大熔炉。才华,不是人头。有件事情我学会了,微笑、松肩,一笑置之;就是现时代,骂骂美国不但是一件痛快的事件,而且是时髦的事情;但骨子里人人都想去美国发展,包括骂美国没有历史文化的欧洲人。我有30年时间在美国做高科技的职业妇女,我有30年到60多个国家周游与出差的经验。我可以告诉大家我还没有见过任何人,任何企业家,艺术家不想到美国去的。美国年轻、有弹性、有活力,有民主、有自由,其最大的生命力来自于美国的政治、企业、学界,艺术家的开放性,开放性最大的回报是给予大家公正和尊严。因此我认为开放性是每个国家和个人,最应该修炼的个性和心态,开放的社会,就是滚滚的泉涌,就是活力欢畅。
 
第二个话题:我现在要谈一下现代性中的前卫精神,然后给各位简报一下20世纪,以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为分水岭的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艺术。现代性是什么?前卫性是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特色,是它的检验印记,因此现代性几乎是和政治、文化、艺术领域的前卫性划等号。那么前卫性又是指的是什么呢?
第一:作品充满了尝试和创意,不求温故而知新,只求日新又新,最好是与传统疏离,最好是切割,在我看来是发疯了。
第二:前卫性的诗人、画家、音乐家、建筑设计家都力推极限。早期先是鼓吹激烈的社会改革,认为艺术的力量,用最及时最快速的改革力量推翻陈旧腐朽的力量。然而日子久了,有人认为前卫性最着重的仍然是美学的冲击性,为艺术而艺术,而不是更广泛的社会改革。
第三:前卫者被子认为是不随波逐流的名士派的一支。
第四,前卫艺术家和公众与传统是敌对的。他们讨厌时尚,榜样,虚假和温情主义,对过去有叛逆的态度,偏爱新理想,对传统组织,正宗的经典看成为不敢恭维的框框,囚禁着自己;并群起而反抗中产阶级。既然现代性必须要与传统切割,跟传统对立,认为现在世界不是过去世界的延长;这个态度和看法有演绎的过程,19世纪以后,工业革命以后,集体主义和写实主义的抬头,推到了重个人主观经验和自然优美高雅的浪漫主义。尢有甚者:有达尔文的进化论,哲学的悲观主义,尼采的贵族强人精神,马克思主义的形成等等,带头推翻过去。比如说在艺术界和文学界,绘画的印象派在户外绘画,不在工作室了,要去追求见光不见物的属性诞生了。我要提一件事情,,有关达芬奇画了蒙娜丽莎的微笑:我到卢浮宫的时候,看到这幅画,大家知道,蒙娜丽莎后头画面上有背景,专家研究它的心态,追求理想世界,它的后头有很多的背景都画出来了,现在的绘画有太多的背景,但是达芬奇是第一个突破的人,所以并不简单的。所以现在有一种突破,印象派去户外画一下,或者象征主义提倡的语言和写作要顺从音韵和字形。,在建筑界采用艺术和工作合并,像巴黎铁塔就是又用钢铁又用玻璃造的。电报的发明就是远程传信,时间的观念因此改变了。
现代主义的目的是什么:
第一:它拒绝传统,比如艺术开始重纯色,纯音。摄影的开发,是视觉艺术的过时,21世纪从物质化进入精神化的开发,尤其今天软实力的抬头,让审美的精神进入物质的领域。
第二:设计利用技术。使建筑、汽车有机械的美;然后建筑没有装饰,decoration is crime,装饰是罪过;然后重用简洁、清爽的形式,不很杂乱,less is more,少是多这个哲学。
第三:文学是反叛“读者的期待”,不愿被猜中,所以它有生动的变化。
第四:现代的艺术家自认为作品没有政治性,很保守,排斥波普文化。这样一来就有人认为文学和艺术的现代主义是高傲的,淡漠的,是对大众的口味是嗤之以鼻的。其实也不见得,假如有时间我们谈安迪·沃霍尔,他并不是把大众的口味嗤之以鼻,他把现代艺术和群众融合了起来。
第五:现代主义当然是表达自由主义,尤其是偏重激烈的原始的形式,有时间我们也可以谈谈毕加索,他是偏重于激烈的原始的形式的大师,非常藐视大众对常理的判断。时常,读诗、看画、听音乐的人要是得不到心中的(井底之蛙的浅显的)期待的时候,马上就会感到失望,马上就感到迷惑,最终看到不顺眼的作品再没有耐心给予再次欣赏的机会了。
对我来说,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观众,我并不被现代的艺术品冒犯,但是我不喜欢的就不喜欢,也会走开,不再感兴趣。这里要提一下,后现代主义和现代主义的关系,现代主义主张自由表达,顺理成章。而社会主义通常不赞成自由表达,换句话说,现代主义只能在商业的资本主义的文化里起飞。
当现代主义既简洁又有格调的时候,就成了popular,普罗的口味,逗大众的喜欢,所以现实和现代主义合起来就使日新又新的冲劲缓慢了下来。这时候我要问,后现代主义的“后”这个字,有没有一种缓冲,减弱,上气不接下气的败退之意呢?原来真的是如此,当现代主义和商业文化互相标好的时候,就失去了一种改革运动的冲力,也就成为了减弱速度,气馁,筋疲力尽、败退下来的所谓后现代主义。
现在有些人认为后现代主义是现代主义的延长,就是继续着试验又试验,创新又创新。也有反现代主义的运动,认为现代主义是削减人性的主义,肯定是会失败的,他们批评现代主义太符合科学、现实,而恰恰认为把个人创作用在日常生活中,向谦和和温顺的方向推展。
现代性造成的危机意识,是给予社会一个“天下大乱”的印象;传统给搅乱啦,千变万化会失控啦,无法管理和追踪各种选择方案啦。这种危机意识指出没有方向没有重心的千变万化,是后现代主义心灰意冷、孤注一掷的属性。
现代人吃不消社会精神跟生态的急速变化,所受的折腾引起的现代病症,我很快举出11个病例,每个病都可以出一本书,都可以谈一钟头。病例是:狂妄忧郁症,精神分裂症,注意力衰退症,自闭症,敏感症(包括恐惧症,哮喘,过敏),艾滋病,非典,老人痴呆症,肌肉衰退症,血压高,心脏病,最后一个就是非常痛苦的癌症。
高行健得到了诺贝尔文学奖后,我见过他两次,他以作家、画家、戏剧家的身份,鼓吹最好没有主义,就是在赞叹现代主义的五化八门,让艺术家的标准乱套,参差不齐。
今年春天,美国的新艺术馆展出了26位国际艺术家的重要作品,展出的主题是“追随大自然”,展览的封面是装了一本书那么长的诗,诗名就是“追随大自然”,是德国作家W.G.saboed的长诗。这场展览集成了诗歌与现代艺术的大成,在NEW YORKER的杂志上,8月4号的报道是这样说的,“在艺术家的工作坊里头,发生的一些变化;第一,重点由肤浅变得深刻,第二,心情由狂妄变得忧伤;第三,故意要用过去陌生的艺术作品使人迷惑不解。”这些作家在展览这些作品的时候是非常认真的。最令人吃惊的作品是一位41岁的波兰雕塑家的作品,他创作的一个赤裸裸的人,人体里塞满了动物、内脏和稻草,给人一种令人恶心的生与死的现实。还有一个作品是枯树的重建,还有一个作品是一个人在吃自己的胸膛……。
人怎么能承受如此无比的不愉快呢?这种作品宣告着文化的疲惫不堪,是一种追落后的传统而又看不见将来的变化。这次展出的“心脏,heart”,是一个英籍的德国舞蹈者,他表演出心中巨大的痛楚,在地上扭动、翻滚;让人又想看,又不敢看。
这些艺术家在疏离“伪代议制”(steer typing)上表达的那么地深沉,使社会看了这个展览望之生畏,没有办法把现实和它联合起来。
难道当代艺术家已击中了无神论的威胁,击中了知识分子绝望的要害,又能够由陈旧的价值观念中解脱出来的这种表态成功时,就让艺术家的脑袋傲慢、冷漠起来?这次展览的新展览的女馆长说的很好,她说中国成都的地震,和南部的水灾,缅甸的海啸,美国中部的龙卷风和水灾,我们是否应该准备在各种不同的天灾人祸上推动一种后浪漫的温情?我们需要的是重量级的艺术家,能够在夸大修辞当中,与言过其实说得天花乱坠之余,表达一些传统的教诲和人性的常态,如果没有这些重量级的艺术家出现的话,就说明了一个极具意义的结论,一个将要发生的报应:就是我们奇形怪状的文化已筋疲力尽。
两周前,诗人萧开愚约我到广州去看第三届双年展,我提一下广州双年展语重心长的宣言,它终极的目标是让艺术家“重新检定”“再出发”( Re-test re-start)。为什么要“重新检定”“再出发”呢?我把一段文字念给大家听,这个与我刚才讲得美国新艺术馆的忧心忡忡不谋而合。它说:“长期以来,众多国际艺术大展致力于构造所谓众声喧哗的话语现场,以及‘不同价值的协商空间’,强调文化身份,和政治的正确性,而忽视了创作力的探索,以及艺术家对可能世界的追求。”在我看来,这段话有太多虚无缥缈的空话,就是因为用的词太大,什么“话语现场”,什么“协商空间”,什么“文化身份”,什么“政治正确性”,什么“创造力的探索”,什么“可能世界的追求”。我们不必要怕这些恐怕连艺术家们,艺术评论家,艺术教授都说不准的词和概念。这个广州第三届的双年展要求艺术家“重新检定”“再出发”是必要的:做人也要,艺术创作也要。在我看来,“重新检定”“再出发”要配合自己的自知之明,不要好高骛远,安于恰到好处的就是完美的。
很多年前在美国,一位又聋又哑又盲的女老师,作家,她的名字叫做海伦·凯勒,她说:“我一直为了没有一双鞋子而哭,直到我碰到了一个没有脚的人。”今天在我面前的都是非常优秀的艺术家,你们的天赋应该使你们很幸福、懂感激、能喜悦。
 
第三个话题:我要谈的是软实力的抬头。2005年,美国的Daniel Pink,他写了一本书叫《一个全然崭新的脑袋》(A Whole New Mind),这本书的副标题是:为什么右脑发达的人会主导将来?诗人、画家的右脑非常地发达,人的左半脑主导的是高科技的思考,右半脑主导高感性的思考。在18、19世纪的时候,英国诗人Samuel Taylor Coleridge说过,伟大的头脑必须要雌雄性兼备不能再有高压跋扈、不求怀疑的一面倒的强势力。
在21世纪,将会由中国制造进入到中国设计。Pink说,21世纪懂得改变的脑袋会进入王国,也就是日新月新的脑袋会进入王国。指的是哪些脑袋呢?就是创作者,设身处地者,图样辨认者,语义创新者,指的就是艺术家、发明家、设计家,讲故事的倾诉家,辅导家,大格局的思考家。这些人肯定会崛起,并丰收到社会最大的回应。
1970年到现在,左脑发达的人大事表演:医生、律师,会计师、工程师、总经理,他们懂得理论,懂得分析,他们符合逻辑,顺从秩序,他会一问一答,一求一应,一难一解,他会专长于时间线上的工程的启动与完成。
21世纪,右脑袋高感性开发将会英雄有用武之地的场合。对艺术家来说,这是欣喜若狂的好消息,但很多人讲,这是胡说八道的。然而千真万确的是:这个世界物质文明的繁华,亚洲重大的劳力和市场,自动化时代加速了由左脑到右脑的移动,右脑发达的人最懂得六种官感:
第一,设计。在设计上除了功能健全之外,还要加上美和吸引力。
第二,讲故事的能力,在交流沟通上,自我意识清醒的能力上,要懂得宣扬自已创作的故事。
第三,同情心,要重新组合国际性的和谐。
第四,设身处地的联想力,明白他人的企图,有交情,有关怀。
第五,轻松潇洒的游玩与娱乐,开怀的笑,隽言的幽默,轻易能够即兴,参与、提供、随和,开心散心。
第六,追寻意义。拥有了温饱幸福之后,追寻生命和生活的意义,与精神上的充实。
左脑的主导性思考容易被机器取代,用的是人造智慧的知识库。将来,感性创作胜过务实能干。含蓄的知书达理胜过务实性使用手册般教条与规格;大格局的神采奕奕胜过执着于细节的颤颤兢兢。
各位如想知道最高感性的才华将来如何被重用,你们必须要耐心等待下次我给大家简报对软实力的进一步的了解。高希均教授下个月要在台北主持一个第四届的两岸企业家的高峰论坛,谈的就是软实力。大陆去的企业家有50多位,台湾参加的有200多位,所以高教授邀请了了不起的企业家要去谈软实力之外,高教授也邀请了老往北京跑很少回台北的妻子刘丽安参加,我会仔细地记笔记,或者送一份《远见》杂志的报告给大家,所以我答应有机会我再来开一个座谈会,报告就此结束。
 
肖开愚:这是我好长时间听到的最大的一篇报告,很全面,跟我们平常听的讲座不一定一致,但是非常的精彩和深刻。也是对现代思考的纠正提供了非常好的角度,从各个方面都有所批评,不光是一个客观的介绍,也有相当的批评,而且语言非常优美。
在听的时候,我也在想,别的人也有类似的批评,有两个,其中有一个是你说的蒙娜丽莎,我想到一个叫梦露丁的艺术家,他们做当代艺术的说,一个人当然会尽全力地工作,但是一个再了不起的天才、再勤奋的艺术家,一辈子的成就也不会太大。为什么呢?她说在文艺复兴的成就也就是蒙娜丽莎的一个微笑。因为在蒙娜丽莎之前她是不笑的,画出来的人物都是没有表情的,蒙娜丽莎开始有了笑脸、一个表情。到了几百年之后,文艺复兴过了那么多年之后,到了19世纪,突然画了颜色出来了,因为科学的积累,有印象派,从一个笑容到一个色彩,经过好几百年,好多人的努力。但是先锋性呢,每一个艺术家总是要贡献自己的思考和探索,然后集中起来。哪一天有一个人提炼出一个微笑出来,杜尚把一个现成品放到博物馆,现代艺术很快就出现了一些人才。但是我们也许身在其中不知道究竟有一个什么样的代表性的概括。说不定到了3个世纪或5个世纪以后,能找出另一个颜色、微笑的作品,那么我们这些所有很尖锐的批评,很沉痛的思考,也不过在为将来的人做一个铺垫。
    刚才是梦露丁对蒙娜丽莎的意思,还有一个写诗的前辈叫多多,他也批评,他当时批评北岛,但是也附带的批评了别的很多人。他说全部这些是为了庸俗人的欢乐。这个批评代表了写诗的人和一般艺术家的心情。我就感觉诗人和艺术家是不是另外一种人,他们追求别的东西,或者很深奥的东西,尖端一点的东西,搞科研的,造核武器的。但是你说的现在追求广泛的社会联系的景象,当代艺术的影响,有可能在某些方面照顾一些普通大众的情绪、经验或者状况,但是我觉得他们在做作品的时候,追求他们作品的形式和精神的时候,还是会抵触这些庸俗人生。
 
汪剑钊:我是一名高校老师,主要从事俄罗斯文学研究,也从事中国现代诗的研究。听了安女士关于现代性的讲座,我很受启发,特别是她对于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划分,我觉得很有意思。通行的观点认为,后现代主义是对现代主义的一种反拨。安认为,后现代主义是对现代主义的一个缓冲,一种减弱,这是很有独到之处的。一方面,她指出了后现代主义对现代主义的继承;另一方面,她也说出了后现代主义相对于现代主义的革命和创造。当然,问题很复杂,我们还可以继续探讨。就我个人来说,怎么解释还是一个困惑。或许,现代主义更多地是对当下政治和意识形态的消解,而后现代主义则致力于对商业化和市场的对抗。
安说的另外一个引起我兴趣的是对“贫民窟”的定义。这里不仅有文化的差异,还有民族的素质问题。和中国关于“贫民窟”的概念不一样,在瑞典,一个没有书的家庭,才被称之为“贫民窟”。今天的中国,可能过多被物欲和金钱,也就是拜金主义给主导了。这是很可怕的。一个不读书的民族、没有精神追求的民族,哪怕它的土地上堆满了金子和银子,仍然是一个贫穷的民族。一个人惟有精神富有了,他才是一个真正的富翁。这一点,对我们从事文学和艺术的人来说,尤其应该注意。在讲座开始之前,我与安聊天,也和她交流了一些关于俄国和中国的信息。刚才,我就谈到,在俄罗斯当访问学者时,我所居住的那个宾馆的那些清洁工,居然能够和我聊起普希金、勃洛克,背诵他们的诗歌。这种情况在国内是不可想象的。在这里,我有时甚至要和北外的学生去谈一谈李白谈一谈杜甫,恐怕都很困难。至于对当代中国诗人,他们这些学生就更不了解。针对这种情况,我们这些是做文学做艺术的人应该怎么做呢?那就是通过我们自己的努力,去扩大文学和艺术的影响力,通过我们自己的素养、知识和追求去影响周边的人。我看到我们艺术馆也在招学员,这实际上就是一种普及文化和传递艺术精神的工作。当然我们自己平时写诗、画画,也是在做传播的工作。拉杂地说了这些,不成系统,只是我听了安女士讲座的一个听后感。就说这些吧。
 
  子:这两天跟安在一起非常高兴,非常欣慰,我没有想到安的见识如此的深广。另外,她的逻辑性很强,给我们带来了最新的信息,尤其是对诗人、艺术家而言。对于现代性,其实我也是很困惑,她举的一些例子,包括一些展望,对我们这些靠右脑思考,靠想象力生活的艺术家来说,是一种好消息。如果我们诗人和艺术家能够平衡艺术与科学之间的关系,我感觉这是我们对人类社会的贡献。因为现代性这个命题本身就伴随着危机性,就是说古典的生活原则已经失效,我们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更好的生活,虽然我们还在追求理想生活的目标,但我们过多地处于传统与现代的冲突中。一方面是传统的链条断了,另一方面是现代生活并不令人满意,20世纪纷争的艺术流派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它们多为短命的起义式的现象,当然那些艺术家的努力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安举了一些例子,也谈到了科学在近现代占主导地位,因为科技的发达,我们可以享受很好的物质生活和利益刺激,但又被它所左右控制,并随时都有可能毁灭,它的影响是巨大的,甚至改变了我们的生理构造,但它对精神生活和艺术生活则是轻描淡写。它确实带来了某些生活类型方面的改变,科学的胜利使宗教、哲学、文学、艺术退后,它是占居主导地位的,它目前依然主导着我们的生活和命运。而如果我们诗人、艺术家要改变现状,就应该在软实力方面努力,展示我们的艺术才能,重构人与自然、人与世界的关系。安的发言非常精彩,从不同角度给我带来启发。我原来是学画的,但是多年不画了,走到了写诗这条路上,学画的朋友的个性和想法我多少还了解一些,希望你们多发言,我想多听听你们的声音。
 
蓝  蓝:我写画家的画评,主要是凭自己的感觉,对画面的形式感,色彩,造型等等的看法,谈的都是作为一个诗人最直觉的东西。刚才安讲到了很多绘画的形式或主义,这些一直变化丰富下来的艺术,另外我想到我有一个学画画的表弟。他现在在首师大跟着段正渠教授画油画,他最早上了一个美术师范,后来在郑州大学读了一个本科。他的写实和素描的功底还不错,但也有几个中央美院的朋友看他的画,说他的观念比较旧,很传统,都非常写实。就有朋友建议他放开画,这些传统的东西太陈旧了。我觉得他很迷茫,是不是像有些画家那样画得非常非常抽象就叫创新?我就和他谈:你需要一个过程,不要觉得能写几个汉字就能当诗人,也不要觉得拿起画笔就能成为大艺术家,这里边有一个相对漫长、系统的学习的过程,才能达到你想要的境界。另外,我觉得搞艺术有了目的也挺可怕的。我今天翻了一下汪剑钊翻译的一本书《别尔嘉耶夫集》,有一段说的非常好,“真理总是危险的,由于目的为手段所代替,谎言便积累而成。如此,手段便摇身一变为目的,目的便不可能被达到!”其实谈的也是艺术和艺术家的关系。至于参与艺术批评,我是作为一个诗人在看画,这几年的生活中心也不完全是写诗,不过一旦要写,我肯定也是专注的。昨天晚上,我和剑钊和两个孩子在上苑艺术馆的楼顶上,看到漫天的星光,山坳中,满村星星点点的灯火,我们就在楼顶上面情不自禁地唱歌、跳舞,有一霎那我很感动。我的生活也过得很浪漫,没有完全被日常生活给拖进到沉重的泥淖当中。一个诗人要是有飞翔的梦想的话,对于一个女人来讲,她的跑道一定是在厨房和家务活当中,在日常生活中,这是我对生活、艺术的一个态度。
 
姜志平:我挺感动的,因为我觉得从安的话中我听到了向上的东西,其实我原来也思考过关于绘画的东西,现代艺术做的不择手段,张牙舞爪,但是我觉得这种东西可能会哗众取宠,但是我觉得它伤害了某些东西,像我现在的绘画,我生活在这种环境当中是非常痛苦的。我感觉我在被这种环境所摧毁,其实我非常希望得到一种解脱。我原来也了解过宗教,在这里边其实很矛盾的,宗教让你不去得到大家得到的东西,但是身边的人在迫使你得到很多东西,像家人、朋友,他们如果没有感觉到你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会感觉你很没用。但是现在的东西对我来讲没有那么重要,我经常会说,人其实活的很简单,靠着阳光和雨水就能活下来,其实人就是这么简单,上帝给的所有的东西就没让你取回。所以说有的时候做什么事情没必要去和别人争,但是你既然生活在这个环境里边,其他的东西必定会影响到你,让你感觉到很痛苦。我能体会到整个社会的痛苦,但是我在绘画中探索在找到一种解脱。听到安说的每一个东西我都是非常感动的,我觉得在世界上听到这种声音很欣慰和安慰。
 
庞志卿:首先听安的报告对我来说是很有启发的,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很抽象的话题。安是通过一些具体的事例来对我们说明现代性的理解,听完这个报告对我来说,一个是从中学习到了一些国外的东西,他传授给我们一些经验,能启发我们,不断的提醒我们要去注意现代性,就是说前卫一点,也就相当于当代性的对于当下的一种生活的状态的理解,他还不停的对这个很敏感的话题的思考,包括我们的艺术家,包括我们自己很多时候都会遗忘这些事情,画画其实是一件很传统的事情,包括写诗,但是怎么样在这传统的事情里面他在当代有一种共性有一种突破,对于绘画对于未来他能同时起着一个很好的推动作用,怎样在绘画里头把这个当代性体现出来,这一点对于我的思考有一个启发,因为会不断的提醒我去这样做,我觉得对我非常好,因为很多时候我都会不太注意这些事情,这对我非常有启发。
 
姜  靖:我们对艺术创作有两头,一个是内容,一个是形式。从现代方面刚才安也讲了各个流派以形式作为新的突破,但是我觉得后现代有个新的问题,就是在内容方面我们怎么样表达出新的东西,我有时候会想画画这件事情或做艺术这方面会让我们感觉到无限的自由,他可能和大家讲的在社会环境中或者是说关注的他人,但是艺术更关注的是自我,创作的自由,用一个新的形式让我更自由。
 
刘丽安:我补充对两个画家的了解,给大家一个参考。
第一个要讲的就是毕加索,我刚才讲了在创新的时候,有些人就回归到了原始,那毕加索他是一个大师,他根本只知道创新,他完全是超越在一切考虑之上。我先讲他对我国书法有一个大的启示;我一直在跟书法的大师讲这个故事,我有一本毕加索谈艺术的书,他里头我一字不差的翻译:1956年毕加索的一位中国朋友在沙上写了几个中国字。毕加索极欣赏中国字笔划之间的来龙去脉,因为他以前也图画过他的形象的牛、羊、鸽子,他非常喜欢这种形式表达。他甚至会说,我不要色彩我也不要内容,我就要形式,因为我(毕加索)十四岁就可以画的像拉斐尔,非常写实的,非常漂亮的,非常理想主义的。毕加索14岁就会画,因为他父亲是美术学校的院长,他从小就有天赋,所以他说他很喜欢这种形象的图,他在看到这中国字这比划之间的来龙去脉跟简洁的结构,他说了一句令普天下会说中文的人自豪的话,他说:“我如果出生为中国人的话,我不会做一个画家,我要做书法家,我要写出我的绘画。”我看到这几句话的时候,我简直为自己会写几个中国字高兴的不得了。他是个很怪的人,很有才气的人,他最后一副自画像的时候,面目血腥残缺,左手完全切断了。他留下的千万幅作品给法国的政府,他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他说:“艺术尚待被发掘。”在论艺术的时候他说:“艺术比我强有力,他带着我走”,“别相信我的回答,问题会诱你说谎,我所有的回答都是当时非常不同的情况下回答的,别以我的回答死板地当真。”他一看到那个录音机他就会昏倒。他说,你们千万不要把我的回答当真理。他很孤独,他很随意,他既然反对抽象绘画,他从来不反对抽象家,他非常的……,他的色彩,他的浪漫,他要把它打破,他非常喜欢他的好朋友马蒂斯,他说他非常喜欢他自然地像小孩一样放松自由的那种绘画。然后他又讲他反对抽象的东西,他反印象派:“我是不要感情,也不要印象,他说我不画我看见的东西,我画我懂的东西;”他画出来的东西,他说其实没有抽象,我只是把东西去掉了,剩下的东西才是最最精彩的具象。
姜志平说现在有些人说天下没有具象只有抽象,现在我也不懂是信哪一边,我是比较偏向毕加索,相信毕加索。
我现在就谈谈安迪·沃霍尔。现在艺术家说“我要创新,我要画我懂得,我要自己孤独,自己创造自己的一派”;但向反方向创作的安迪·沃霍尔是一个非常现代化的导航家,我见过他,他是一个由现实领导他绘画创作的人,先讲他的自话;他说我钟情于美国,我的画就是我的意见,我表达的由符号产品物件组成的美国,可卖的符号,可买的符号,又务实又短暂的符号去维护标榜着美国与美国人。安迪·沃霍尔说美国之伟大是开拓了一个传统,这个传统就是最有钱的人和最穷的人买的东西都差不多:电视、可口可乐。从总统到伊丽莎白·泰勒,到流浪派都喝可乐,而且都觉得好喝。他说我的艺术代表了美国,我画的是我最熟悉的东西,我是个纯艺术家,我不批判,我不挑剔,我自视不高,我认为人人都该像个机器,每个人都像每个人,大家都平等,平级,平凡,平民,平实。然后他说我从不阅读,我只看画,我只画我看见的外在,我要画什么就画什么,现实是最了不起的工作坊。别人请他画什么就画什么。那是最真实、最大的、最接近现实的工作坊。他说现实里的商业艺术任重道远。他说很多的灵感叫我画画,那些商业企业家要求我去画画,你不要嘲笑他们,他让我画画不是没心的,是有心的。
所以刚好有两个伟大了不起的天才,一个是毕加索,根本就不管你社会,他自己画他自己的,画他自己所懂得。像毕加索他画那些女人不得了,有些画中女人太不让人喜欢了。把但他终生在自我表达中创作了80多年。而对安迪·沃霍尔来说,整个世界让他画什么他就画什么,他就是另外一个现实,他是接近现实生活的这么一个人,但我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撒谎,他一辈子在画画,画了很多东西,但是他没有结婚,他是个天主教徒,他常常去做礼拜,所以我并不知道他讲的是否是真话,他把整个现实美国当成他的整个工作坊。我觉得他是极聪明,
我就稍微提一下这两个艺术家给你们听,希望你们可以肯定或者否定都很好,只要任何的故事能够引起你的启发跟增长,能做一个决定做一个选择做一个考虑做一个参考点的话,我就希望我这个故事没有白讲,那就到这里完毕。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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