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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刚(绘画，内蒙)

[2015-10-13 10:4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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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真实的世界

——读张志刚的画

丰雷

一

艺术家往往从思想精进的道途中获得新的审美范式。石涛说过：呕血十斗，不如噬雪一团。讲的就是，在思想境界上如能更进一步，其带来的面貌焕新，胜过长久裹足不前的呕心沥血。因此要精进、打通，既要学，还得思与悟。所谓禅，近乎悟。这是张志刚给予其他艺术家的启发。他长达十年坚持打坐、禅修，让他沉浸于一种整全的、高妙的境界之中。画什么不重要，更重要是怎么画，在什么境界上画。可以说，怎么画，是打坐的一部分。在打坐的修行过程中，在其量质变化学的“登山”进展中，自有“雪”存焉。

张志刚说：一切皆山水。相较于古代山水，以及他之前的山水视野，这可看做他更进一步观看乃至处身世界的方式，一种层累的探进。这是他长久禅修的妙悟，是殊为不易的殊胜成果。在我理解，他意图用宇宙中最基本的能量关系来阐释世界——在中国最古老的经典之一《周易》中就已经揭示了这种关系。一些人说，人不过是一堆碳水化合物。山/水对应着这种表述，但它更宏阔、精确、神性。山/水，一刚一柔，一阳一阴，而且，山川形变，沧海桑田，其辩证的组合、馈控关系，不仅是自然的，也是人的，社会的，历史的，所谓一切。

人、自然、社会、历史，都由山与水这两种基本物质和精神能量和合而成。佛家讲的“地、水、火、风”四大，被张志刚再进一步抽象为山、水。在这里，山不是山，而是一种阳刚的能量，水不是水，而是一种阴柔的能量，两者如太极鱼和合而成万物。如此，张志刚眼中的“山/水”也就成为反映在宇宙间普遍的、基本的辩证能量的另一套说法。

这一套说法并不陌生，但是，张志刚以他的理性沉思参悟出的新山水，与道家思想通常派生的隐逸生活以及隐逸山水观略有不同，他是站在社会的整体上理解世界，并对此做出反应。因而，我们可以想象，他获得了一种“冷眼看世界”的泰然自若。这种泰然，这种心理安稳，在当下社会，实属难得，值得推崇。

我相信，张志刚大概赞同黑格尔曾说过的“凡存在的都是合理的”。佛家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空是因为色相的变动不居而为空。所谓存在的都是合理的，换佛家的说法就是，凡存在的都是空的，它们的合理性在于它们都是有合理缘起的，是业或陈陈相因的结果。

张志刚的山水绘画，不仅是基于道家的朴素辩证的观看，更是佛家的禅悟所见到的真理。万物如山/水循环迁变，从其出生、生长、繁茂、衰退，最终都复得返自然。只有山/水以不变应万变，只有山/水承当又收纳万事万物的变化，而万事万物又莫不拥有如山/水那样的质性。山/水之能量的太极鱼式的馈控关系，在这一层意义上的就是佛家所言说的“无所住”的如如不动之心性呈现。

从张志刚绘画的种种视觉审美效果，就能感应其心性的澄明，以及其中的恬静、泰然。这种泰然境界的获得，不能不说是他在禅修中的日积月累的收获。那些画具有一体性，是对某一个境界的反复、多面的呈现，对应着某一个已与宇宙合为一体的心灵。心灵与宇宙合为一体，并非无我，乃是一种大我。佛家所说的无我，在今天应该被理解为是对自我的超越，自我与大我，仍然是基于自我，当我们说无我时，仍是一种“我思”（笛卡尔语）的状态，或者是海德格尔和王阳明所说的“揭示”和“心外无物”。

二

张志刚现在对“痕迹”更感兴致，有迹可循。虽然“一切皆山水”，但这只是抽象的明心见性的把捉，世界对于他仍然是谜一般的存在，这表现在：万物总在言说，其语言信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传播、交流、耗散（永恒中的长尾理论），其中一部分留下痕迹，但那只是数量极其微小的一部分（在艺术中只能学阿基米德那样用杠杆方式呈现），而更为巨量的语言信息仍在宇宙空间中活跃着、耗散着。事物没有消失，语言信息不会灭迹，死亡并不存在，历史仍然在延续，整个宇宙是无数世界交织在一起，人类的健忘症只是人类的一种盲视，他们忽视仅凭肉眼看得见的世界那背后更幽冥广大的更真实世界。

张志刚说：“我更感兴趣的是事物的痕迹以及痕迹带来的心理变化、感觉、痕迹带来的历史想象，它以我们未知的和已知的形式展现在时间的延展维度里，痕迹无处不在。我希望记录我眼见及心见的和能够感知到的这一切，也希望去发现和感受这些密码……”

在张志刚常年的打坐禅修中，他敏锐地感受到宇宙空间的真相，其辩证馈控的“山/水”关系只是一个框架，在这一框架内，是万物的极其活跃——万物不论是在什么形态下，都处于一种张扬生命力或生命意志的言说状态，不论是对于有机物还是无机物，皆是如此。也就是说，张志刚看见了一个异常精彩纷呈的世界，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可能需要借助工具，才能发现这种活跃的真相，比如延时拍摄。

究其原因，是张志刚在静坐冥思中，获得了一种神秘的力量，能够将分分秒秒常规的、格式化的物理时间进行生命的同化，使之变成无限漫长的有生命的时间，然后对这“绵延”进行切分，感受每一个时间切片极其丰富的语言信息。当他将他的目光投向万事万物时，他看见了事物貌若静止状态下的言说动态，变化万端，他看见了极夸张、丰富的行为动作及其轨迹。在一开始，他甚至为此而感到恐惧，然后才渐渐适应了与这更广大幽深的世界朝夕相处。

在一些“务实”的人看来，这过于玄虚，但在有深度冥想经验的人看来，是真实的存在。宇宙对于一个普通人（特别对于抱持实用主义的中国人）和一个得道高僧是完全不一样的。这突破了我们通常关于观看的认识，指向着真实世界与超越世界这两个世界可能是一个世界的真相，指向着我们一直以来是否活得真实的问题。因为，真实，如果是这两个真实世界的统合，那么，长久以来，我们所认同的所谓真实世界，不过是坐井观天的一叶障目而已。

2015.9

【上苑跨界艺术批评专员】丰雷简介：原名苏琦，诗人。1984年生于安徽青阳。曾参与创办《诗托邦》网刊并担任首期责编。2014年与友人共同发起“北京青年诗会”。现为上苑艺术馆驻馆诗人、跨界艺术批评专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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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张志刚作品展10月8日在上苑艺术馆

"Landscape" Exhibition by Zhang Zhigang in Shangyuan Art Museum

主题：山/水无处不在，它是人的心理、是感受、是境、是看待事物的方式、是一切……

艺术家: 张志刚

Artist ：Zhang Zhigang

策展人：萧毓方

Curator: Xiao Yufsng

展览时间：2015年10月8日~12日

Show time: 10-08 to 12-04.2015

开幕时间：2015年10月8日下午16：00

Opening Hour: Oct 8th 16:00pm

地点：北京怀柔区桥梓镇上苑艺术馆一楼展厅

Venue: Beijing, Huairou District, Qiaozi County - Shangyuan Art Museum Hall First Floor

主办单位：北京上苑艺术馆

Organizer：Shangyuan Art Museum

导言（Introduction）：

张志刚自述：山/水

对我而言眼见之物均为山水，山水只是艺术进入的方式和出口，山水无处不在，它是人的心理、是感受、是境、是看待事物的方式、是一切................

我的作品是我的生活现实, 是我面对现实的潜在反应，我更感兴趣的是事物的痕迹以及痕迹带来的心理变化、感觉、痕迹带来的历史想象，它以我们未知的和已知的形式展现在时间的延展维度里，痕迹无处不在。我希望记录我眼见及心见的和能够感知到的这一切，也希望去发现和感受这些密码………

陈红汗：

张志刚的痕迹系列作品引发了我对中国式情怀抒发的思考。一直以来，中国文人的情绪抒谢都是在艺术本体关注之上的——即使诗人艺术家们在客观上变迁着艺术本体的发展史。张志刚的痕迹意识也并非在于关注痕迹本体——机理的美学意义，而是更多在关注那些痕迹形成的路径，以及它们在于总体架构中的气息变化。人类文化的所有路径是千变万化的不样法门，事物形成迹象稳定的时刻即是气体处于源流中不在肆意扩张，而是完全顺应道的生长。

肖毓方

静静的读他的作品，会感觉到有一种莫明的强大的吸引力，使你无法挣脱。在一片寂静的世界里，我们的心是那样的自由和开阔；在这里没有世俗的纷争、没有浮躁的假象、没有艳俗的狂舞，一切都是在自然流动的过程中、在朴实间默默的开着自己的花。

段延安:

张志刚的作品‘迹‘’～‘山水’无影无形，在变化之中。

一种粘稠的明暗的潮湿的与坚硬、光滑固体的表面互相纠结……常常让观者驻足，看不到其它当代艺术中常见的不安与动荡，但在表达效果上却将之消解于某种理性主义的安详与宁静中，带有哲学化的修辞特点。

吕墩墩:

只知山不知水是不完整的表述，山水是互为因果，互为上下文的关系，也符合完整的生态和整套哲学体系。因山而驻水，川泽成而云腾，以至于雨又养山。山留而水活。张志刚在这一主题的描述中极尽天成，条幅意味着瀑布挂前川，瀑布取了山的颜色，而山取了瀑布的白色，这一角色由展板来承担。他的作品促成了对自然的体味、对哲理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