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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上苑2012年驻馆艺术家～馬玉江個展「蒼茫」在艺术门（香港苏豪）

[2017-7-20 9:5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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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 上苑艺术馆2012年驻馆艺术家～馬玉江個展「蒼茫」在艺术门（香港苏豪）

『人与权力的斗争，正是记忆与遗忘的战斗。』昆德拉如是说。中国年轻艺术家马玉江在艺术门（香港苏豪）举办个人艺展『苍茫』，拥抱雨伞记忆的观众穿越极度压抑的我城生活氛围，进入画廊，自然感受得到，历史的重量竟以辩证的方式一再加临。

展场分两层，地下展出的10帧摄影作品，分别对应40年代太平洋战争、诺曼底登陆战、香港沦陷空袭等珍贵历史旧照；艺术家把原相的士兵、尸体、军舰、种种血腥和战争的元素删走，余下大自然场景，放大后以数码打印输出装裱。楼上的3帧，都与已故台湾诗人周梦蝶有关，对放的是艺术家去年拍摄的高雄桃子园港台湾战役历史照片再创作。墙上另有小架摆放诗人著作及生前生活照，墙后播放出录自高雄港的风啸鸟语涛声。窗边贴有英语『展览继续』标语，随指示一拐，一条几乎要贴着落地玻璃行进的窄路，通往观看是周梦蝶墓地小照，凭吊的是诗人，同时是一个时代。

宣言缕述四种『苍茫』

根据展览场刊资料，诗人曾向艺术家透露，当年他随国军仓皇撤离大陆，横渡台湾海峡，抵达高雄港上岸。其骤见陌生的海港，『天苍苍海茫茫，浪起浪灭，后路已远，前路未明，心里万般复杂感受，惟当下顿然明白了何谓苍茫』。此亦展题之由来。

何谓苍茫？苍茫何为？马玉江在艺术家宣言里一开始便胪列了四种苍茫：空间的、时间的、生死的、世事的，然后一一缕述。为他引荐周梦蝶的香港作家陈宁在介说中则以『最实在的虚空』、『最遥远的距离』、『最无力的存在』指代，大抵均偏重感性描述。艺术家把人事从历史照片中拿掉，突显的当然是那种感觉：相对于时空历史，彷彿逃不了消失的命运。感觉之对象，佛家名为无常，道家名为幻化。

面对不免落入虚空，面对无常，人们惯于问：有什么是捉得住？现代主义说，一剎那即可永恒，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辨证地说，变幻才是永恒；存在主义地说，过程和当下重于结果，永恒是价值，要在意义中寻找和创造。

离不开天地消逝 感受其痕迹

以上都是采取绕过去的方式『克服』无常，唯佛与道，乃直接穿透虚无而生大智慧。何谓苍茫？观众要的不只是定义。苍茫何为？观众看的也不只是功能和作用。艺术之所以厉害，难道不便是直中人心，上接灵悟，下通理念吗？是的，苍茫离不开天地消逝，然『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庄子·逍遥游》）正因为我们所能见的青天、蓝天或苍天，都是以显现出某种颜色（非其本色）而逃出我们的感官之外，我们感受到苍茫的同时，总已同时失去了感受的对象。带上苍茫的不是事物，不是存在，而是事物曾经存在过的一道道痕迹；马玉江的作品就让观众触及了痕迹。被删除的事物表面上不见了，它们老早便不见了，但正是通过艺术家的手术，以及展场上的对比，观众不由得正视了它们。它们在作品中既不存在也存在，因为它们已不再是原有的影象，而是见证无常的痕迹。

相片有什么被删除了，有什么化掉了。中国语文好一个『化』字了得！化之、化人、溶化、神化……魔鬼化身狮子狗，佛祖化身白象，这是神秘表达；文而化之，大而化之，则是哲思和艺思的表达。人事可化入自然，背后的洞见难道不便是两者本为一不二吗？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由是无我想通，可不见我，也可不见物。看马玉江作品，观众只看见自然，但其实他也可拿掉景物，让你只看见军兵战舰，不过那当然是一条更艰难的进路。

观展之际，香城瀰漫一片看不见的忧郁。历史本有两义，既指发生的事件复指事件的记载。当人们承受不了历史的重量，又来不及或掌握不了纪录和诠释，或许更需要化入苍茫的心理准备和智慧。人事的确极度渺小，唯转入宛如祭拜周公（梦蝶）的展场窄路，畏高的透过落地玻璃下望，一步一惊心，特别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此时可会悟出，事物在成为痕迹成为历史之前，在得到一切确认之前，自有其值得敬畏的重量？

文·朗天

▪◊岑朗天（1965年－），笔名朗天。香港作家、影评人、文化活动策划、大学兼职讲师。香港新亚研究所硕士，师从牟宗三。曾在香港多家报社从事翻译、编辑、采访工作。1995年加入香港电影评论学会，并于2003-2007年出任该会会长，2016年退出。1995年参与创立新研哲学会，后易名香港人文哲学会，再易名香港人文学会。2003年担任牛棚书展（2003-6）统筹，协助开拓主流以外的书展文化。2004年6月至2011年加入商业电台光明顶，担任嘉宾主持。2004年至2014年于香港中文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兼职教授媒体创意写作。2012年始兼任香港浸会大学电影学院讲师，教授文学与影视相关课程。

近着有《村上春树与后虚无年代》、《行者之错步》、《忏者其谁》、《香港有我》、《伞悔录》等。

附 ● NO.01 ●

马玉江个展《與我有關》 在北京上苑艺术馆

活      动： 与我有关——马玉江个展
策展人： 沈少民杜曦云
组织策划： 程小蓓
艺术家： 马玉江
联      系： 010—60635299 60635757
交通指南□北京东直门916路、942路到怀柔，转杯柔-沙峪口（上苑艺术馆）
      □京承高速12出口 > 右拐过水渠西行2KM > 良善庄路口北行到底>右拐300m路北

《去海的东边》

由花瓣组成的英文字《去海的东边》

《去海的东边》

《妈妈，我想离你更近一些》

紫花-姜牙

《鸠・芳》-影像链接 http://v.youku.com/v_show/id_XNDI2NzU4Mjg4.html

杏子-钥匙

附 ● NO.02 ●

马玉江于2012年在上苑艺术馆时期的《墨竹图》

马玉江自述：

“家人、爱人”是与我最亲密的，“與我有關”，也与你有关；因为任何人在这个社会中都不能与以上二者脱离关系。

或许因为成长背景的关系，我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格外敏感，尤其是与亲人相处。在这次展览中我所展现的作品都是以我与最亲近人的关系为出发点的，或伤感或忧郁，但总是淡淡的，很含蓄的呈现着我与他（她）们的关系。

相比而言，我骨子里还是充满东方传统气息的，厌倦了西方现代及后现代那一套，对各种充满批判性的社会学及政治学的假大空也没那么大兴趣。还是做点熟悉的跟自身有关的小东西。

真诚是首要的，发自内心的表达；其次是表达手段的恰当性，在影像作品《鸠·芳》中每个镜头都没有明确的指向性，它更多的是一种“意象”的表达。它不同于当下符号学的能指、所指，而是更趋向于传统伤春悲秋似的文人情怀的流入，缓缓地，流到哪里是哪里。在《妈妈，我想离你更近一些》更是一场纪念，对母亲去世二十周年的复杂感情用行为影像的方式记录下来，是不是艺术已经不重要。

在装置作品中（姑且这样称之），我更喜欢用“等艺术”来形容。因为这就是生活中的支离破碎，来到时无意识，过去时才发现它的美，所以无心用影像记录下来的点点滴滴就构成了作品的主要部分。“艺术不是做出来的，是等出来的”我更愿这样说，因为靠的是缘分。当然大部分没有记录的就只好用文字来描述。艺术为什么是视觉的呢？为什么一句话不能称之为艺术呢？如果一句话就足够表达，那就不用再妄作笔墨了吧。

“女友捡的野花死了把它装在相框里，熬姜汤剩下的半块姜种在土里，发出了芽”；“钥匙丢了，半年后在杏树下找到，我把这棵杏树掉下的全部杏子捡回，收藏起来”。这是不是艺术？不重要了，因为这些对我而言比着艺术重要得多。

这是我的第一个个展，我把它称为“與我有關”，两个没有繁体字的“我有”算是给我家人、爱人的一份礼物；另外“與關”是繁体字，因为我想与古人交流。

编辑：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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